和王哥聊了很久,我決定去他所在的城市了。接站,吃飯,逛街,然後,王哥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豪華的裝修和精心的佈置,彷彿一個夢裡的宮殿。我們置身其中,像多年的戀人。
同志的命運,或許也是這樣,圍繞著一個主題從起點又繞到起點,週而復始。總有一些人這樣說,如果能退出去,多好。說的人憂傷難抑,聽的人唏噓不已。可是,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契機讓你退出去,你退得了嗎?
退不了。退不了不是因為別的,因為你捨不得,你會疼,會想,會多情。同志,如同三更裡敲響的更鼓,不眠不休,被綁在情愛世界裡每一個行走的碼頭。一旦時辰到了,必定會準時點頭。
進了房間,我以為王哥會翻身將我壓倒,會用唇點遍我全身每一個著火的地方,會將我從死亡的枯井帶進浩瀚的海洋。我有許多許多的念頭,我擔心我來不及細想,他就會突然的打斷我,碾碎我,覆蓋我。
我的心事萬般不由,愛也不是夢底事,恨也不關夢底事。我閉上眼睛開始等。半天。又半天。再半天。半夜裡有人在抽煙,是王哥。我睜開眼,醉眼迷濛一般。四周昏暗,低沉,茫茫然不知方向,不辨歸途。
好像起霧了,更加把心中塗抹得一塌糊塗。這是個聲色犬馬的時代。生活是一團霧。我們是霧裡翩翩起霧的飛蛾。我們需要光明和溫暖。
回頭去看王哥,他正閉著眼。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淺睡沉思。他不說話,不開眼的時候,其實一樣很動人,那是種充滿哲思的一張臉。
可惜,這樣一張臉,在這樣一個激情澎湃的時刻,沒有回應我一個妖嬈嫵媚的目光。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凝眸也好。
我輕輕的把耳朵貼近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聲,一聲,兩聲,三聲,和諧,安然。他忽然捏住我的右手,使勁地拽到他的下面,鑽進一個紅色的帳篷,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抵達生命之源。
觸手,是一隻灼熱的,蓬勃的,跳躍的精靈。
王哥引領我和他的精靈一起上下翻騰起舞。直到許多破碎的呻吟從他的唇畔幽幽吐出,輕如鴻毛落地,快如疾風襲來,由淺灘入深淵,有低谷至高山,由微風徐徐到大浪滔天。
忽然一聲沉重的低吼,一股濁浪騰空而起,所有的潮汐都在瞬間退去,只剩下王哥臉上紅綿深印。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始終是閉著眼睛。他閉著眼睛的時候,我感到自己所有的特徵都被模糊了。
王哥懶懶地用被子一角擦去身上的痕跡,翻了個身,滿足地睡去。我歪坐在他身側,如同一尊佛相,靜默不語,心中所有的念頭逐漸形成一個別樣多情的場景:我捧著一束含苞待放的蓮花,逐漸走進一個凋零的花市,整個世界一片清冷。
我站在道路中央,不被任何人記起,不被一草一木記起。而我心中突然就想起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今夜,我怎麼如此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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