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車小鎮是我所居住的一個地方,這裡位於北京東南四環邊。
之所以命名為“酷車”小鎮,顧名思義,是與車有了某種內在干係。從汽車的改裝、噴漆、美容、維修等等,都是這個小鎮的經營範疇;任何一輛破爛的夏利,在這裡一改裝,就可以讓它成為不可一世的凱迪拉克或者寶馬、奧迪,羨煞那些租車一族。除了這些,小鎮內還有華北地區最大的二手物品交易市場,逢五六日三天最盛,人聲鼎沸,一條南北貫通的馬路被擠得狗都過不去,更別說人了。如果哪天美國跟中國發生戰爭了,在這種地方扔導彈效果最佳。老百姓永遠是被統治者奴隸的,所以該犧牲的時候他們不想死也不行。說這話未免有點幸災樂禍。
好在沿著沿著小鎮往南人煙就不那麼盛況了,只有錯綜交雜的柏油路和天橋,再往南就是北京歡樂谷,據說是北京最好玩的遊樂場所,很遺憾,我來京八載有餘,居於此鎮亦有2年,竟從沒出入過此遊樂場所,最具象徵意義的是在這個遊樂場門口拍過一些照片,而且照片還在一年前換電腦時全部被刪除了。
我對車由來就不怎麼熱衷,第一次看到火車大約是在6歲的時候,奶奶與姑姑穿過鐵軌,我在旁路上走,心裡還是有著恐懼,深怕此時有一輛開得正快的火車飛來,把兩位親人捲走。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其實並非偶然,沒有見過火車的孩童時代聽慣了歐陽海和那些那些被無辜奪去生命的人們,於是,在還不會思考問題的小腦海裡,火車是決沒有感情的,是冷峻無情的殺人兇手。
後來火車看得多了,看到想嘔吐了。
每回乘火車從這個城市穿梭到那個城市,除了漫漫長路的等待和難熬,就是人多。先是在檢票口挨了無數的腳踩,再是在上車時的被人擠推,以至上了車還要被擠扁的厄運。
記得大學時期有回乘火車回家,到站了下不去,乘警幫我擋著人流,他也被擠了回來,眼看車就要開動,乘警急中生智,一把把我抱將起來從車上扔了下去,扔進擁擠的人流中。我被眾人不假思索地接住了,或許說他們本來就沒有想過接我,是有個東西從車上突然掉下去,他們下意識地怕砸著他們的頭,卻意外地挽救了我沒被踩成火腿的局面,倖免的厄運,阿門。回過頭,看那些連車門都還沒有擠上的人們,感覺自己又是那麼的幸運。
回家的路永遠是那麼長。
今年春節我沒有回去,有太多的借口與理由。所以,留在了酷車小鎮。兌去表皮繁華的袈裟,北京的骨頭在寒風中顫抖。酷車小鎮也一失往日的人來人往,留下的只有一些正待妝新的小汽車和幾條漫無目的亂竄的狗,當然,還有一些人,但很容易被另一個人遺忘。馬路上該行駛的車依然在飛奔,打出租車卻成了易事。地鐵裡一下子也冷清了許多,看那些貼滿通道的新年祝福和廣告,心想這到底是給誰看的呢?
回到酷車小鎮的家裡,整條樓很多住戶已經回老家過年去了,也有一些乾脆搬家了,依稀還記得剛上樓來的時候,衣服被門上的鐵絲割破了一塊,那是房東為防某些偷溜回家不交房租之人,而有意識地把大門鎖上,只留下半米寬的空間供人進去,也供狗進出。人性被奴隸如此,究竟奈何誰呢?蟬被螳螂捕,螳螂又被鷹吃,鷹的背後又會是哪一個獵手呢?
樓下有人在開著跑車學習飛車,僅有的幾個圍觀者雙目盯住車不放,那也許是車主的朋友又或者是酷車小鎮某一個也不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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